京秦游記

李一峰

      1982年，是京（北京）秦（秦皇島）鐵路施工的黃金年份，公司三段（3個工程段）兩隊（機筑隊、橋工隊）全部在盧龍至北戴河百余公里的區間施工,二段段部設在撫寧縣茶棚公社的大所莊，當時我任段長辦公室干事。京秦鐵路是國家重點建設項目，自開工以來一直處于大干狀態，干部職工都爭分奪秒地忙碌于施工生產，無暇顧及工地周圍的山光水色。國慶節后開始休大禮拜，大家便得空放松放松。聽說一道山梁之隔的九隊駐地身后有座山峰風景秀美，頂存遺跡，許多人都想一睹芳容。10月31日大禮拜，我同民倉、振忠、雷輝、小樊一起如愿以償——同游此山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 上午10點，我們從段部出發，漫步而行，過大所，越小所（九隊駐地村名），45分鐘后到達山腳。首先迎接游客的，是一座凌空飛架的渡槽——東西走向，橫跨溝豁，樣如古趙州橋：料石起拱、三孔相連，每拱腳連接處又砌出三孔小園拱托住槽身，結構精干緊湊，長約150米。它雖顯單薄，但氣勢不凡，在這窮山僻鄉，仍不失壯觀。
      沿谷而上，步履凅溪，情趣橫生。雖是枯水期，溪中無水，但谷中亂石嶙峋，或橫臥，或直立，或散亂于兩岸，千奇百姿，各有氣勢，與滿坡的青松、紅楓互相輝映，構成一幅幅宏偉壯美的圖景。每逢雨季，山洪縱瀉，亂石翻滾，吼聲連天，山抖樹折；待雨過天晴，又見碧山綠水，玉廉掛滿山澗，鳥兒歡飛鳴轉，又一派壯美秀麗之景。
     “我們要走前人未走過的路！”小樊年青，壯志滿腔，談石論樹，一路說笑，不覺來到山腰。走完農民們采石的小路，但見巨石截谷，迎面直立陡峭，其后向遠處延伸。不知是哪位善良的石匠在最險處鑿出十九級淺淺的臺階，拾階登攀，便穩當多了。稍事休息，從西側山坡往上攀登，看不見一點路的影子，各人自選途徑，攀援而上。大約11點，到達中點—一道雜樹叢生的山梁上。這個時候，但見五人氣勢各異：小樊精廋長腿，早已登上正面山峰的中腰；體胖的民倉脫了毛衣毛褲，拄著一根樹枝，一步一停地落在最后；振忠將上衣搭在肩膀上只著一件背心，臉上掛滿了汗水；團委書記雷輝喊叫著要從正面上去，多次改變主攻目標。后來，還是按照原定路線繞坡而進。快到主峰啦！每個人都鼓足了勁，速度大大加快。12點前，五個人先后登上山頭，蹚入一座已經坍落許久的小山寨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 寨子筑于山峰最高點，借山頂突出的石勢，正面頂上砌出一個圓形石墻，高高矗立；左側石墻下留有一孔小石門。進門轉彎，從兩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石縫登上寨子，如不留神，這兩條通道很難發現。寨后山勢緩平，幾塊巨石的盡頭便是懸崖，其下深淵，地勢險峻。看樣子，這座寨子是兵荒馬亂之年人們逃難避禍的城堡。如有歹人追襲，靠山上的石頭，也能抵擋一陣。登高望遠，目窮千里，周圍的山峰好像都矮了半截，整整齊齊的一片片果園、方方正正的一個個山村、彎彎曲曲的鄉間小道、一道道溪流水泊、互相交錯，相互依托，協調美妙，充實開闊?？v目四顧，心胸闊朗；喊上一聲，山鳴谷應，頓感舒暢萬分。過山澗，步奇石，立于山頂，五人同呼——我們勝利了！
      流連山頂半小時許，另擇新路而返。俗話說，下山容易上山難，返回時便輕松多了。除小樊一人原路折返外，其余四人也一路小跑，跳跳跌跌，三、四十分鐘即趕至小所。在八隊飲水解渴，稍事休息，14點30分左右回到段部。雖然事先準備不足，途中干渴難耐，身體疲憊，但每個人的心里卻感到滿足，也有一點自豪感——因為我們登上過山頂！那石門古寨便是見證。